宋乐乐
与我一道学钢琴的同学,上初中后大多因课业繁重而彻底放弃了,但父亲坚持让我练下去。他说:“音乐实在是这世上最美妙的东西。总有一天你会感叹能幸运地遇见了它,并且庆幸当初未曾放弃它。”
也许我已经开始庆幸父亲此举的明智了。若是当初放弃了音乐,真不敢想象我现在的生活会是什么样。学习了一天后,若没有一点活泼明艳的色彩加入这灰色的主旋律,生活就真的单调得像一张未着色的白纸了。
我不敢狂妄地宣称我有着不同寻常的音乐细胞,但我似乎对音乐有着独特的感悟力。我懂得如何去欣赏《天鹅湖》和《图兰朵》,对莫扎特和柴科夫斯基也推崇至极,我能感受到瓦格纳歌剧中某种可怕的狂热信仰。音乐总是能将我带入另一个世界:一个诗意的、出奇洁净的世界。
我特别偏爱那些音调较为深沉、旋律激越的曲子。我听贝多芬的《命运》,仿佛是看见一个须发全白的老者,对着他所看不见的命运声嘶力竭地喊问:“为什么,这一切究竟为什么?”他看似绝望了,认定他所奋斗的一切都是徒劳的。但他的眼睛猛然睁开,不甘和愤怒使他重拾刀剑,以决绝的姿态与命运奋力一搏。难怪托尔斯泰害怕听“老疯子”的音乐,他必是觉察出其中令人不安的疯狂与狂怒。
虽然我对每支乐曲的遐想似乎都不甚准确,但这一点也不影响我对音乐近乎狂热的喜爱。我只是通過音乐,竭力去追寻某种连我自己都不知为何物的高度理想化的境界。我并不奢求领悟到音乐的真谛,只愿做一个音乐的门外汉,永远能够拥有那份旁人无法体会的妙不可言的乐趣。
我庆幸自己的幸运。我似乎已经懂得了那妙不可言的乐趣并沉浸其中无法自拔。遇见音乐,并能长久地享受其中,幸哉!